209 投贼一念起,刹那天地宽-《大清话事人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    第(1/3)页
    李郁看着殷勤的掌柜,排出一锭小银子,轻声问道:
    “官府贴出告示,说有件挣大钱的好事,让大家都来做。你会信吗?”
    “爷,不敢信。”
    范京接过话茬,反问道:
    “为何?”
    或许是因为范京的口音带有浓重的本地口音,掌柜的笑了:
    “这位爷,咱也不是第一天做大清朝的草民。虽说咱只是个小户人家,稍微识的那么几百个字,可在这姑苏城活了半辈子,多少长了点见识。”
    “这挣大钱的好事,能轮到咱?”
    范京被咽了一下,无话可说。
    李郁往碗里多加了些醋、辣油。
    摆摆手~
    掌柜的弯腰行礼,轻轻拿走了那1两银子。
    “老范,现在你明白了吧?”
    “属下明白了。咱大清朝的老百姓会本能的反过来听话。除非把刀架在脖子上,否则咱越提倡,人越不搭理。”
    “对喽。”
    豆腐脑本味寡淡,所以调料尤为重要。
    李郁又加了些切的细碎的萝卜干、虾皮、葱花,铺了厚厚一层。
    大清朝餐饮届的风气还算淳朴,掌柜的没冲出来打人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喝完豆腐脑,吃了两个酥脆焦黄的烧饼。
    李郁开口说道:
    “当前的急务就两件,拿下江宁和建立新秩序(财税、律法、民意)。既要军事胜利,又要地盘稳固,没办法,谁让咱是在江南起家呢,看起来富庶繁华,打起仗来处处漏洞,心惊胆战。好了,去办差吧。”
    “属下遵命。”
    范京一口喝光碗里剩余的豆腐脑,讨了张干荷叶包起一打热烧饼急匆匆离开,召集手底下所有的人手。
    还从城防军借了一些人手,又向兀思买借了骑兵。
    分兵618路,每组仅1人。
    下乡!
    手持范京签发的公文,上面就两个字:照办!
    所接洽的多是乡间的士绅。
    “范大人有令:次日午时之前,200户以下的每村出1个壮丁。200户以上的每村出2个壮丁。”
    “敢问上差,是作甚?”
    “当兵!”
    “啊?”
    “充军,听不懂吗?主公够仁慈的了,一没要银子,二没要姑娘,三没要你们自己上阵。区区一个壮丁,出不了的话,怕是~”
    “不敢不敢。上差稍候。”
    “且慢,有一个要求,必须公开透明。”
    “透什么?”
    “哎,就是伱拟定几个人选,最好是那种无家无口的、穷的喝西北风的,不是大姓的。让全村的人都要投/票,选出一个倒霉鬼。”
    “妙,妙,没问题没问题。”
    赵老太爷觉得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。
    可以说,丝毫不损身家。
    合理,太合理了!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李郁做事是出了名的细致。
    就拿苏州府常熟县虞山村,举个例子。
    村口,晒谷场,
    本村最有威望的赵老太爷,坐在太师椅上,满面红光。
    他的小儿子,在村里一路走一路敲锣:
    “每户出一人,速到村口议事喽。谁家缺勤,就谁家去充军喽。”
    虞山村共计612户人家,谷场很快就黑压压的来了一大片。
    赵老太爷清了清嗓子:
    “官家有要求,本村出两丁,当兵吃粮。鄙人盘算了一下,这种事情嘛,比较适合家里负担小的。”
    “张铁柱,孙憨牛,周无灾,刘有钱。”
    “从你们四人当中选择两人去应差。瞧见没有,这里有四个坛子,你们都站过来,背过身去,把眼睛蒙上。”
    “咳咳,诸位乡亲,开始吧?”
    “每人一颗黄豆,投到你觉得该当兵的那个人背后的坛子里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每投出一颗黄豆。
    旁边虎视眈眈的赵老太爷,就在花名册上划去一户人家。
    若是谁家敢不积极参与,又或者是不投出黄豆,他就要把谁家的房子扒了!
    张铁柱,孙憨牛,周无灾,刘有钱四人面如死灰,
    听着背后的空坛子,黄豆掉进去的叮当声。
    心里如同猫抓,难受的紧。
    每一颗黄豆掉进去,都将他们的心伤害了一遍。
    有人流泪,有人表情愤怒。
    短短半个时辰,大型献祭仪式完毕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众目睽睽之下,
    赵老太爷取来了四个大海碗,挨个倒出黄豆。
    公平!公开!
    还踏马公正!
    谷场大几百号人,也伸长了脖子看热闹。
    最终,孙憨牛和刘有钱,所获得的黄豆最多。
    众望所归,成为虞山村送出去应付李家军的两丁!
    “上差,用点酒饭再走吧?”
    “军情如火,就不劳烦了。诸位安心种田,不要闹事。李家军绝不对良善百姓下手。”
    “哎,慢走,慢走。”
    类似的场景,还在无数个村子上演。
    这一次针对的是乡村,暂时没有对县城府城动手。
    被选出来的这些人,被集中到了太湖畔,接受训练。
    就和武装民兵一样,先背军规,然后是队列,最后是实弹。
    在这个过程中,伴随着频繁的体罚。
    主要是出错,没有说教,直接以短棍、拳头教育。
    打的这些人心惊胆战,痛哭流涕,跪地哀求。
    然而,下跪哀求只会引来更疯狂的体罚。
    民事官范京,只看了一次,就忧心忡忡的询问李郁,是否过于苛刻了?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