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-《妻色氤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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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双手摁着椅子扶手,身?子从椅面上起来?。

    孟元元伸手拉住他的手臂,劝道?:“还是?别动了,休息一下总没有坏处。”

    她?纤细的手正抱在他的手肘处,那?一点点力道?很容易就会挣脱。

    贺勘看她?,随后点下头,半起的身?子重新?落座回椅子上: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后面的船还在跟着咱们。”孟元元道?,往旁边桌上一看,她?给?的那?盏水已经被喝干,“表哥他们应该会顺利离开。”

    很少的时候,她?会主动同贺勘说话,甚至之?前?,她?逃避于和他说话、接近。

    “嗯,”贺勘应了声,身?子靠着椅背,“祁肇不会追去权州,放心罢。”

    孟元元点头:“公子,还要喝水吗?”

    “元娘,”贺勘侧抬起脸,看进她?的眼中?,“不要叫公子了。”

    静默一瞬,显得外面河流的水声那?样?清晰。

    孟元元双手叠在腰前?,小声问了句:“不叫公子,该叫什么?”

    她?的话音轻轻柔柔的,正如暖阳下的小溪,如水如歌。

    贺勘也是?微怔,随后嘴角慢慢展开,越来?越弯,难以掩饰其中?的欣喜:“二郎,像之?前?那?样?,你叫我二郎。”

    “可,”孟元元低垂着眼眸,不知道?为何,不敢去直视对方的眼睛,耳根更是?微微发烫,“你已不是?秦胥。”

    不是?秦胥,如何称二郎?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贺勘道?声,是?不是?秦胥有什么所谓?

    他还是?他,只是?名字换了而已。

    孟元元摇头,始终觉得这样?不妥:“不行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郎,”贺勘开口,眸中?带着期待,“以后叫我阿郎罢。”

    阿郎,也算是?妻子对丈夫的一种称呼。

    “还叫公子罢。”孟元元嘴角浅浅。

    不管是?二郎还是?阿郎,眼下,总归都是?不合适的称呼。

    贺勘想了想,似乎也明白了孟元元现在的处境。贺家和他都还没有给?她?名分,知道?的人晓得他们是?夫妻,可更多?的人不知道?。

    所以,缺少了名正言顺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?了,”贺勘薄唇抿平,伸手过去拉上孟元元的手,“我会去做的。”

    对于握上来?的手,孟元元蜷了蜷手指,最终没有抽回来?,被顺着带到他那?儿。

    “做什么?”她?问了声,抬眸间也就看见了他眼中?的认真。

    贺勘眼色柔和,一点点的与她?扣上手指:“之?前?我说过,不会和离。”

    哪怕她?那?所谓的刁钻借口,嫁的人是?秦胥,而不是?贺勘。可是?分明都是?他一个人,是?他用花轿抬回的她?,是?他与她?拜的天地。

    他的话语一落,孟元元心中?泛起波澜,竟也不知道?说些什么好。突然就记起来?,上回秦尤带去贺家的那?份婚书,在贺勘的手里。

    “还有,”贺勘又道?,“我回来?……”

    他语气顿住,好似接下来?的话还不知如何说出,看着嘴舌有些笨拙,分明在船头上和那?吴先生斗的时候,字字句句,丁点儿不让。

    孟元元问:“回来?什么?”

    “咳,”贺勘颇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,视线别开了些,“我以为你跟着穆课安走了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略低,额上尤沾着刚才冒出的微汗。

    孟元元愣住,所以方才他跳上穆课安的船时,那?样?的生气。没了以往的冷静自持,带着一帮人像是?要强抢一样?。

    对了,他跳下来?的时候还崴了脚,为了不示弱而强撑着。

    “噗。”她?忍不住扑哧笑出声。

    那?些怎么可能是?眼前?这个人做出来?的?他也会胡思乱想吗?

    说出来?谁会信呢?

    贺勘另只手抬到嘴边,又是?不自在呃咳了两声:“所以,你真的没想跟他走吗?”

    他扣着她?的手,看着她?的笑,一瞬的发呆,手心里生出些许的汗,想等着一个确认的答案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孟元元回答,简单的就两个字。

    “那?,”贺勘觉得喉咙不知为何总是?发痒,一些简单的话也说得困难,“一起回洛州罢?今儿早上来?信儿,淑慧又不太舒服。”

    孟元元觉得这人有些得寸进尺,自己说不走,可没说要回洛州。事情?不会总那?样?简单罢?

    “找到大伯了?”她?问,话去了别处。

    贺勘皱皱眉,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,但是?心中?已经豁然开朗,知道?自己接下来?要做什么。

    “找到了,”他颔首,回答着她?,“很快这边的事就全解决完了。”

    孟元元心中?一松,赌债契书的事终于要解决掉了么?可是?心中?又隐隐不安,贺勘是?秦家的养子,养父母的恩情?大于天,万一对秦尤的事处理不当,也是?个麻烦。

    秦尤杀了人,严重的话得需偿命才是?。

    这时,兴安小跑着进来?,直接蹲在贺勘脚边:“公子,药油来?了,小的给?你揉揉脚踝。”

    兴安一来?,两人停止了对话。看着屁颠屁颠的蹲在面前?,贺勘恨不得把人揪起来?,丢河里去。

    等回到秦家的时候,已经是?半夜。

    后面,祁肇的船大概是?停在了某处,或者是?等贺勘下了船,他们去船上搜。

    路上,孟元元从贺勘那?里得知了些关于阿惜的事,不太多?,毕竟贺勘实在不是?个愿意打听别人家事情?的人。不过还是?把知道?的,全说给?了她?听。

    她?越听越难过,一个人的命运被别人抓在手里的时候,该有多?绝望?逃不出,又看不到前?路。

    西厢。

    孟元元扶着贺勘坐去床边,仍旧担忧他的脚:“明日还是?让郎中?来?看看罢?”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贺勘摆手,忽而笑了声。

    孟元元觉得奇怪,便?看他一眼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在想,”贺勘顿了顿,“若是?郎中?问我,脚怎么伤的,我怎么说?”

    闻言,孟元元竟也不觉弯了嘴角,抬手来?挡在唇边:“公子因?为这个而不看郎中??”

    见她?笑,贺勘憋了整整一日的闷气终于烟消云散:“我有数,明日就会好起来?。”

    孟元元弯下身?,双手探进床里头,拿着枕头摆好,随后铺开了褥子。

    “还是?看看的好。”她?过了会儿,又道?了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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