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我觉得你这几日有心事。”虽然用了觉得两字,但黎荞语气极其肯定。 从他中举那日他就看出来了,但陶竹又表现的很高兴,心情是真的不错,再加上在首府时他从早到晚都在社交都在应酬,回来的路上又一路颠簸,于是他直到现在才问出口。 陶竹已经将干布巾放好,他一边躺下,一边道:“不是心事。” “那是什么事?”黎荞看他也侧躺着,姿势与自己一样,便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。 “一点儿小事。” 说是小事,但陶竹却是垂下了眸子,没有去看黎荞的眼睛:“以后再遇见大场合,你不用特意带上我,我知道你待我的心意,我不难受。” “我就是有点遗憾,不能时时见到你,不能见证你的每一刻,但这是我必须要经历的。” “你以后是要做官的,你是要在衙门里办公的,你是要做大事的,你肯定不能如做点心那般一直和我待一起。” “我早就想开了,所以我不觉得这是大事,就暂时没和你说。” 是这人太好,于是他的贪欲越来越盛,其实仔细想一想,哪有男人会像他那般离不开自己的夫郎/媳妇呢。 这人处处带着他,这是不正常的。 今后这人要做官,一步都不能走错,他可不能给这人的敌人递小辫子。 黎荞:“……” 他凑近了陶竹的脸,脑袋挨着床铺,用仰视的角度去看陶竹垂着的眸子。 陶竹:“……” 他伸手推了黎荞一下,把黎荞推倒在床铺上,然后他跟从前的无数次一般,趴在了黎荞身上。 脸埋在黎荞温热的颈窝里,他闷闷不乐道:“我没有哭,还没有到哭的地步,我早调节好了。在你考试的那几日,我整日整夜的胡思乱想。” “原本我天真的觉得,等你考完科举,那就能跟从前一样,但不可能的,再也回不去了。” “从前那种你在棚子里做点心,我在厨房做点心,你隔一会儿就来厨房亲亲我的场景,很难再有了。” 黎荞:“……” 他心口闷闷的。 是的,那种情况,真的很少有了。 从他选择莽科举的那一刻起,他和陶竹就注定不能再时时刻刻腻一起了。 “其实这是正常的,这才是世间很多夫夫、夫妻的相处模式,我这份不高兴若是传出去,那旁人肯定骂我矫情。” 陶竹又叹气道。 又不是生离死别,也不是异地,只是一个去衙门办公,一个留在家里,他却是搞出了浓浓的不舍、难过等情绪,这要是传出去,旁人绝对会认为他有病。 可他真的好喜欢黎荞啊,好喜欢好喜欢。 从黎荞给他作揖道歉的那一刻起,他的心就在黎荞身上了,与黎荞成亲,黎荞把他从陶家那个泥潭里拉出来给了他新生,当时的他,白纸一张。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男人相处,他能想到的便是村子里其他夫夫、夫妻的那种相处。 可黎荞让他知道,原来两个人是可以时时刻刻黏一起的,是可以大白天就亲亲没羞没臊的。 从他新生的那一刻起,他过的就是这种白天亲无数次晚上亲无数次的分不开模式,这种甜已经融入他血肉里了。 所以,当意识到今后回不去时,他是真的难过。 他觉得这件事无比的大。 可当时黎荞在考试,他只能自我调节,经过这么长的缓冲,他此时真的不会哭。 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。 “怎么会矫情,喜欢一个人,当然是想时时刻刻都与他在一起,别人若是不理解,那是他们没有这样甜甜的感情。”黎荞说着把自己的双手从陶竹的身下抽出来。 他轻轻拍了拍陶竹的背:“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,今后若是能带着你,我还是要带着你。” “……别人会生气的。就像是去贡院见赵大人,其实我不该去。”陶竹说着脸颊在黎荞的颈窝里蹭了蹭,他嘴巴抿了起来。 “怎么不该去?赵大人并没有说什么。”黎荞继续轻轻拍他的背,声音也比刚才柔了几分。 他在心疼。 是他疏忽了,他应该早些和陶竹讲明白的,这些天陶竹在独自难过,他这个相公失职了。 “赵大人平易近人,不计较你的行径,但万一其他大官计较呢?还有贡院,那么严肃的场合,我一个小哥儿不该进去。” “一些书生会觉得不吉利。” “其他大官的话,我肯定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。我不傻,不会乱来。” “至于贡院,我尊重其他书生的忌讳,但大盛的律法又没有明确规定小哥儿不能进贡院,咱们没有违背律法,咱们正大光明。” “再说了,其他书生也没说什么呀,都夸我文章写的好呢。” 当时他和陶竹去见赵大人,余下的考生不管是中举的还是没中的,在经历了欣喜若狂和悲痛欲绝之后,不约而同去看了他的文章。 按照庄文孟月徐瑛三人的说法,那些考生都觉得他文章写的有理,而且基本功扎实,对各种典籍史料信手拈来,又不至于掉书袋,读起来轻松易懂,是罕见的佳作。 事后其他人来拜访他时,也夸他文章写的好。 此届的考生,没人因为陶竹进贡院而觉得晦气——他没听到,那就是没有。 陶竹没想到黎荞竟然扯出了律法,他伸出手戳了戳黎荞的心口:“除了律法,这世上还有约定俗成的风俗禁忌。” “既然你在意,那我今后争取一路高升,到那时,咱们俩就是活体锦鲤,旁人只会想靠近咱们沾好运,而不会觉得你的出现触犯了什么禁忌。就像是咱们租住的院子一样,今后再有乡试,那处院子绝对特别抢手。” 陶竹:“……” 还能这样? 他抬起脑袋去看黎荞。 黎荞也在看他:“规矩、风俗禁忌是死的,咱们是活的,别多想,反正我是离不开你的。” 黎荞说罢,双手抱紧了他,然后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。 既然竹哥儿想多了,那就让他疲累的只想睡觉吧。 不过,刚才的话语黎荞是认真的。 只要他赚的钱够多,只要他官儿做的够大,那只有旁人求着他和陶竹去散散喜气和好运的份。 当然,这事儿得好好谋划。 这个时空可是皇权至上。 *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