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窗外下着雨,滴滴答答,如果心情晴好,这雨声就是欢喜的伴奏,每一个嘀嗒都是飘落跳跃中的音符。 如果心情阴郁,这雨声就是下在心上的碎玻璃,坠下一颗,痛一次。 致命的伤痛可以没有表面伤痕,悲绝的双眼可以没有泪水的痕迹。徐迎美伏在窗台边,曲着手,倔强的下巴隐在臂弯下,那双永不服输的眼睛,在雨夜中失了神采。 和着雨丝的狂风,无良的东西,它们自窗外打进来,打得她满脸满身的水迹,打到她手中的一张信纸糊乱了墨迹。她多希望,一些事一些人能如同这糊尽了的信纸一样,半个字半句话也不再能够被辨认。又一阵猛烈的风打上她的脸庞,打走了她手上握了一整夜的一封信。 一张信纸,写不下许多,但是如果写字的人是个名叫魔鬼的野兽,几个字已经足够叫人永伴鬼魅,夜不成眠。信是裴仁修写来的,徐迎美早就更换了电话,也即将搬迁住处去到新的地方,裴仁修他不该找到她的,不该的……偏偏在她要搬离的最后一日,他的信自监狱飞杀而来不偏不倚击中她。 “你很幸福吗?!而我却在不幸中!等着我吧,我要你,一定要你拥抱着我――共赴黄泉。”裴仁修写的,他快出来了,他会出现在她面前,一口咬下她的一块肉。他会的……他会。 徐迎美自己也想不到,原来她也有害怕的一天,她以为自己的人生本来早该没有‘怕’字了,可是她就是怕了,一眼看到那信封上监狱盖下的邮戳,她的心漱漱得抖,抖到双脚都无法支撑起纤细的身子。她好怕,好怕幸福是假象,只要睡一觉,睁开双眼,她又会再度变回并不很久之前的那个酒鬼的女儿,地下的尸泥。 她自地上捡起才从指尖飘落而下的魔鬼的信,燃起一支火柴点红信纸的一角,慢慢看着飞灰而散的地狱来的符咒。 “需要帮忙吗……”是金佑振,他知道她今天搬,蔡俊茂告诉他的。从徐迎美上次在他家出现,激得他几乎动用武力教训她到现在,这是他们第一次见。 “不必了…”她直直看着烧红的火苗逼近自己脆弱的手指,到最后一刻,快要烧痛自己的时候,才松开指尖,由得那烧尽的残灰飞满周身。 “其实……这并不是第一封了…”金佑振立在她身旁,懦懦地说,“之前还有两封……我……撕掉了…” “那么…就不该再有了。”一道寒光闪过徐迎美的眼眸。 “去看看他吧……”他说,悲悯地注视着她细弱的背影,“去告诉他,把他送入监牢的不是你……不要让他恨你……不要……叫一个曾经那样爱你的人……恨你……”金佑振去过监狱,他看到裴仁修疯狗龇牙的面孔,‘有多少爱才会有多少恨,那强烈到毁灭一切无穷无尽的恨该是来自当初多少的爱阿’ “他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……我一定执起一把长刀,直直刺穿他的心脏。”她说的那么平静,冷淡,犹如说着吃饭睡觉一样简单,但金佑振却实实感受到她说的,是真的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