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江暮阳都能接受他的心魔,却不能接受他。 裴清甚至觉得,江暮阳似乎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,一直让心魔主导他的身体。 江暮阳就这么讨厌他,厌恶他,连眼尾的余光都不想看他,却任由心魔肆意索求,看样子都成亲了,还洞房花烛了…… 甚至连大师兄都默许了他们洞房,否则,也不会送来两份早饭!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 心魔到底是怎么让大师兄都默许的? 以裴清对大师兄的了解,如果这件事大师兄知道了,那么师尊十之有九也知道了。 师尊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座下的两个徒儿,误入歧途? 怎么能容许他们暗度陈仓,私相授受? 裴清这是百思不得其解! 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,伸手一摸耳垂,竟然摸到了冰冷滑腻的耳饰,他先是一愣,随即惊怒地一把扯了下来。 在江暮阳震惊的目光中,耳饰夹杂着血肉,被裴清生生拽了下来,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,顺着裴清的玉颈,染红了雪白的衣领。 “这个,也是你和他玩的小把戏么?”裴清抓着染血的耳饰,语气难掩羞愤,“我是男身,又不是女子,如何能在耳垂上穿孔?江师弟,你趁我毫不知情时,竟这般辱我?” 江暮阳:“……” 哦,他倒是忘记了,男身女貌的裴清,裴锦衣,最厌恶有人错认他为女子了。 这事还得归咎于魔尊,因为魔尊那厮玩得特别花,以前还总是送些小礼物给裴清。 像是什么赤色的鸳鸯肚兜,女子用的胭脂水粉,还有各种各样的襦裙,甚至是女子来月事时,用的月事带,魔尊都为他准备了。 亵|玩的意味甚浓。一来二去,裴清就对此十分厌恶了。 偏偏心魔好像审美和江暮阳能保持一致,江暮阳前一刻才暗暗想着,裴清的耳垂生得精致漂亮,要是能穿个耳洞,佩戴鲜红的海棠珠子,作为耳饰,不知道该有多漂亮。 然后成亲当天,裴清就自己穿了耳洞,头上珠环翠绕,脸上涂脂抹粉,还涂抹了口脂,打扮得甚美。 一瞬间就撞在了江暮阳的心尖上,只一眼,他就沉沦了。 沉迷在裴清的美貌中不可自拔。 但不管怎么说,江暮阳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二的,他讨厌被人冤枉。 “耳洞不是我穿的,是你自己穿的。”江暮阳很平静地告诉了裴清真相,静静地看着他一副如遭雷劈的震惊模样,“还有就是,不仅是耳洞,你我成亲当时,我是新郎官,你是新娘子,你穿着女子的喜服,凤冠霞帔红盖头,一样没少。” “嗯,你还唤我夫君。” “什么?!” 裴清满脸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,完全想象不到,自己会做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! 居然男扮女装,还自己穿耳洞?!穿襦裙?涂脂抹粉?还,还喊江暮阳夫君?! 这如何喊出口的? 即便,他滋生了心魔,但心魔怎能行出这样的事来? 这让他日后如何出去见人?! 江暮阳似看穿了他的心思,神色幽幽地道:“当日魔尊过来抢亲,你的红盖头被我掀了,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你男扮女装的模样了。” “很美,你还涂了鲜红的口脂,比花还艳。” “……” “魔尊说,你那么打扮,就是故意勾引人的,他想纳你为妾。” “……” “还说想迎娶我为魔后,让你和陆晋元一起为妾,以后在魔界相互有个照应。” “……” “他还说……” “江师弟,请你别再说了!” 裴清满脸悲痛地伸手抚额,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。 只要一想到,他扮作新娘子,大庭广众,众目睽睽之下,同江暮阳拜堂成亲,他的脸上就火辣辣的烧着。 但很奇怪的是,他羞愧懊恼的点,从来都不是和江暮阳拜堂成亲,而是无法面对自己曾经男扮女装…… 成亲,他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,就那样草率地同江暮阳成亲了。 在裴清看来,江暮阳应该值得更好,更盛大的婚宴,也应当在最正式,最庄严的场合,与他结为道侣。 绝不是这样匆忙,草率,稀里糊涂的。 这实在太委屈江暮阳了! 而且,洞房花烛夜,裴清竟是心魔附体的状态,等他出来时,战况已经接近尾声了,他错过了很多。 这也将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。 江暮阳咋舌,误以为裴清是嫌弃他,不想跟他成亲,当即就冷笑一声:“怎么着,得了便宜还卖乖?要不是为了宽慰云老夫人,你以为我想跟你拜堂成亲?” “活儿烂得要命,就一张脸还行。”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,在接下来的时间里,他长话短说,用最简洁的语言,将不久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解释了一遍。 说完之后,江暮阳的嗓子都快冒烟了,裴清坐在床沿边,他不方便下去倒茶,只能咽了咽。 他一对着裴清咽口气,裴清就心慌得要命。 “原来如此,竟是假成亲。” 可却是真洞房,江暮阳真是胆大包天。 不久前才和魔尊恶战一番,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洞房花烛……还整整一夜! 裴清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,来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,沉默了良久,他才低声道:“那若是云老夫人一直不清醒,你……你要和我演一辈子的戏么?” 演一辈子的道侣? 江暮阳很认真地想了想,然后两手一摊: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?” “不知道就是不知道,看情况吧。”顿了顿,他更加无所谓,也更加漫不经心地说,“别以为我多么想跟你假成亲,你在我心里,并不重要的。” “要怪就只怪造化弄人吧,谁让云老夫人把我错认为云风,将你错认为女子了?” 先发制人,这是江暮阳前世受尽了苦难,才总结出的一点自我保护技能。 只要他狠话放得快,就不会被别人的狠话伤害到了。 他表现得越轻松,越平淡,越漫不经心,越能更好地保护自己。 他才不会贱到去祈求裴清的垂怜。 他不需要。 天底下男人多得是,他有钱有势,还年轻,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,还非得一棵树上吊死了? 裴清今天但凡敢跟他说半个字绝情凉薄之言,江暮阳保证,他一定要一剑给裴清扎个通透。 以报大出血之仇。 可是裴清并没有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