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女孩的尸体就那样被抛弃了。 无人收敛。 桑普尔等人甚至都不敢多看几眼,生怕惹来祸端。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,尸体可不会老老实实地躺着。 看得多了,指不定就会为自己招惹来可怕的灾祸。 桑普尔等人继续被血族驱赶着,深入那遍布蠕动血肉的建筑深处。 就算是逃过木偶和凝视者,跑到这个楼层,也不代表着安全。 轻声的哭泣声和含糊不清的呓语回响在人们的耳边。 空气中混合着各种味道。 恶臭,蜜香,辛辣,什么都有。 就好像有人将这个宇宙所有的香料都混在一起打碎了,然后撒到空中一样。 这个地方每时每刻都在毒害着进入的人。 从视觉,听觉,触觉等多个领域,潜移默化地影响桑普尔等人,从基因,灵魂的层次扭曲,改变他们。 桑普尔的内心始终都被恐惧和绝望控制着,有某些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寄生在他的心灵上。 借助这具充满恐惧和痛苦的身躯孕育着自己。 桑普尔感觉到不对劲,但他又说不出来。 只能隐隐地感觉到他的世界在拉扯,在延伸,正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。 就好像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在挤压他,将他当成某个面团在极限地拉扯,揉捏。 越是进入建筑的深处,那种诡异的感觉就越是强烈。 他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慢慢扭曲。 人应该有几个脑袋?几只眼睛?几条手臂?眼睛应该放在下面还是上面,还是后面? 桑普尔越走,越是感觉脑子沉沉的。 记忆正在模糊,感知和思想变得越发迟钝。 桑普尔还能抓住的唯一的一个念头,那就是他会死在这里,并永远在亚空间受苦。 他的心中涌现一股悲哀。 要是他死了,他母亲和姐姐又该怎么办? 可他转念一想,或许她们已经当他死了。 这么多年以来,被选中当血包,还能活着回去的人寥寥无几。 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可能已经认命,把他当成死人了,桑普尔的心中有些痛苦,但也有些释然,至少她们能拿着自己补偿的钱活下去。 桑普尔被选中当血包的时候,他的母亲和姐姐得到一笔补偿。 这笔补偿可以让她们几年不用卖血都能活下去。 高墙内的庇护所里面仍在使用钱。 当然,这些钱的流动性并不高。 它们是由血族发行的,用于维持简单的经济。 这些血族可不像是以前的同类,只会像是野兽那样狩猎。 他们从人类的社会发展中学会了很多东西。 例如,如何让一个拥有健全人格的人成为卑躬屈膝的奴隶。 殴打和折磨是最下乘的手段。 用钱才是最上乘的手段。 仍能运行的工厂都掌握在血族的手上。 他们并不需要食物,水和药物。 每日只需吸食血液就能满足日常所需。 掌控那些工厂,只是为了通过食物和水来控制人类。 血族控制了工厂,发行自己的货币。 再雇佣人类来打工,生产食物和可饮用的水,以及一切工业品。 再把这些食物,水,工业品卖给人类。 当然,大部分人类都是无业游民,他们没有钱。 血族就想了一个办法让那些人类不工作也可以拥有钱。 那就是卖血还钱。 这样,他们什么都不用做,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血液。 同时还通过各种手段来维持人类的人口数量。 例如,拥有孩子的家庭可以在卖血的时候会得到更多的钱,是那些单身男女的数倍,甚至可以达到十倍,二十倍的差异。 就这样,人们便会疯狂地生育,只为换得更好的食物和纯洁水。 维持足够数量的人类,血族既能降低工人成本,又能让人类用更多的血来换取食物。 这种模式比单纯的猎杀更加高效。 也能让人类更加主动和顺从。 有一些家庭甚至会拼命生孩子。 然后用孩子或是还未破身的女孩去换钱。 不要觉得这些都是假的,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地扭曲。 人性和道德,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 人类只是被圈养的牲畜。 桑普尔在痛苦中越发迷失,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再活下去的必要了。 或许自己死在这里,就是最好的选择。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。 突然,混杂在呓语声中的哭泣突然变得强烈,刺耳。 桑普尔顿时觉得脑子感觉被针扎了那样,剧痛无比。 他猛地从那怪异的感觉中惊醒过来,意识到刚才的诸多想法都是这个地方灌输的,想要让他主动赴死。 这个地方的危险无处不在。 除了残酷至极的杀戮之外,还能用这般防不胜防的手段让人去死。 惊醒过来的桑普尔环顾四周。 发现其他人和自己一样。 他们的眼睛通红,脸上残留着惊惧的神色。 很显然是刚才也被各种情绪控制,只差一点就去自杀了。 血族的情况就比较好。 塞拉斯在内的血奴对被影响的桑普尔等人流露出嘲弄的神色。 “人类就是人类,精神这么孱弱,真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失败的种族。血族才是最优越的种族,” 塞拉斯不屑的说道。 桑普尔不敢说些什么。 哪怕他是一个人类,但他也早就认为,血族确实是最优越的种族,人类只配成为血族的食物。 “没必要和一群牲畜浪费太多的话。”一位血仆说道,“前面应该有哭泣者,小心一点。” 哭声刺痛着桑普尔等人的大脑。 却也让他们对那含糊不清的呓语保持了一定的抗性。 顺着黑暗的长廊继续向前走,哭声就越强烈。 到后面他的双眼,鼻子,耳朵都开始流血。 大脑更是像被什么东西搅动那样,痛苦无比。 他们最终在长廊附近的一间黑暗大厅中,发现了哭声的来源。 一个从后面看上去像是女人的东西正在里面对着墙壁哭泣。 原计划是悄悄地走过去,但抵达房门的时候,哭声造成的痛苦也达到了峰值。 一个女人在这般折磨中被压垮,彻底失去了理智。 她撞向了一旁的柱子上,把自己的脑袋撞得四分五裂。 声音让那头怪物猛地回过头来,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。 桑普尔看到了那头怪物的样子,整个人只差一点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。 那张脸已经破烂不堪,黑漆漆的眼眶中长出了一对裸露着白骨的手,看上去分外地恐怖和惊悚。 双手已经变成了长着眼睛的黏滑触手。 不提那头怪物的能力,光是外表就已经让桑普尔等普通人心中发毛,有些不寒而栗,身体发颤。 那头怪物扑了过来,那张嘴边张得很大,露出里面的獠牙和长着一颗拇指大小脑袋的舌头。 一个同样被当成血包的男人被怪物直接扑倒了。 那长长的舌头一下子伸得很长,咬穿了目标的咽喉。 男人抽搐着,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。 “救救我。”男人哀嚎着说道。 下一秒,他和那头怪物就被那几位血族释放出来的血色火焰淹没了。 血肉被烧焦的味道从火焰中传出去。 片刻后,火焰消散。 两具焦黑的尸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。 但那头像是女人变异而成的怪物并没有死掉,化为焦炭的尸体上仍能看到一只只充满怨毒和恶意的眼睛,它们仍在转动着,注视每一个人类和血族。 桑普尔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。 一位血裔看到那头怪物的样子,脸色变得难看,“这家伙杀不死。” “它在复原。”另一位血仆指着烧焦的怪物说道。 那焦黑的躯壳正在不断脱落,重新显露出蠕动血肉的触手。 “继续走,争取更快一点。”纯血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不安,“我们的符文正在失效,那些怪物本不应该发现我们的。” 这番话让剩下的血族面色一凛。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。 一旦出现问题,他们都得完犊子。 这支队伍丢下烧成焦炭的哭泣者和男人尸体,急匆匆的朝着顶层走上去。 沿途又遭遇了几次袭击。 他们被袭击的频率越来越快。 袭击者通常掌握着各种诡异的能力,就连血族也无法抗衡,被干脆利落的干掉。 几位血奴和血仆被杀,普通人不是被诡异生物所杀就是被当成血包消耗掉。 抵达顶层的时候,就只剩下了纯血,以及一位血裔,一位血仆,两位血奴,还有包括桑普尔在内的五个普通人。 建筑十分的宏伟,顶层面积大得就像是两个足球场拼在一起那样,距离地面有数千米。 刚走出来,便听到了混杂着刺耳尖叫的风声。 那些风并不像是气流形成的,而是由万千个幽魂一同嘶吼喊叫形成的。 映入眼帘的是覆盖着整个楼顶,仍在蠕动的血肉器官。 章翰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颗巨大的心脏矗立在自己的前面。 它像是拥有庞大的生命力那样在有力的搏动着。 似乎是意识到有人注视,厚厚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道裂缝。 一只黄褐色的眼睛突兀的出现在裂缝里面。 它充满恶意的注视着闯入它们领地的人类。 其他血肉器官也同时睁开了眼睛。 短短几秒钟,楼顶上就出现了成千上万只眼睛。 要是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的人,只怕马上就会因为密集恐惧症而吓得崩溃过去。 将目光稍微向上移动,就能看到鬼面藤在血肉器官的上空交织出了一张长满鬼脸的藤蔓网。 花蕾就在藤蔓网的中心,也就是这一次血族探索队的主要目标。 血族要想进化就必须不断的提纯自己的血脉。 纯血流露出渴望的神色。 他的地位很高,但纯血并非血之道的尽头。 在纯血之上仍有更加强大的血族。 要想继续进化,就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辅助。 鬼面藤是一种生长于亚空间和现实宇宙交汇处的诡异植物。 拥有着迷惑人心,扭曲生物的能力。 据说在人类联盟末期,曾出现过遮天蔽日,笼罩整个星球的鬼面藤,将数百亿人类都拉入了幻觉,短短十几天便将那些人尽数扭曲成不可名状的怪异生物。 不单单是人类,血族,甚至是绝大部分的种族都无法免疫鬼面藤。 只要拥有智慧,懂得自我思考,就容易被鬼面藤给彻底的扭曲。 之所以冒那么大的风险,是因为鬼面藤的花蜜有着奇特的妙用。 能够提纯血脉,增加以太亲和度,增强自身的实力。 陷入瓶颈的时候,血族会利用它来帮助晋升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