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全县做红薯淀粉 江知县的跟脚-《独宠夫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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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因为院试的策论题目是从圣上的小作文中出,  所以黎荞自是将圣上所写的每一篇小作文都烂熟于心了。

    眼下江知县引用里面的话,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。

    但他不能将这点疑惑表现出来,他只能恭敬的应是,  表示很快就能办理好挂靠之事,更会亲自做一些粉条和蛋黄肉馅的青团。

    江知县对他的回答很满意,然后便打发他们夫夫离去,并且再次强调要快,别耽误了年礼。

    从县衙出来之后,  陶竹依旧有些懵懵的,他下意识的看着黎荞,  此时黎荞便是他的主心骨。

    他一个小小的乡下夫郎,  搁之前哪里想过单独见县太爷这种大事,刚才他紧张得大脑里什么都没有,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黎荞,  黎荞干什么他就干什么。

    现在出了县衙,  他这才跟找到魂儿一般,长长呼了口气。

    刚才他差点儿连呼吸都忘了!

    “吓坏了吧?”

    黎荞看陶竹抬手轻轻拍心口,  忙伸出手拉住了他另外一手:“莫怕,县太爷和蔼可亲,很接地气,  刚才的房间里竟是种着不少蒜苗,  而且长势挺好。”

    “蒜苗?”

    陶竹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刚才他只顾着紧张了,  眼睛一直盯着脚尖,根本没注意到屋子里的摆设。

    “对,  就是蒜苗,  能亲自种蒜苗,  再结合大人平日里的行事,  足以证明大人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。所以别怕。”

    黎荞说着一手牵着牛车,一手拉着陶竹的手,慢慢的往城门口走。

    这时一股小风吹来,直直的扑在脸上,也顺着袖子往衣服里钻,陶竹冻得浑身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发僵的大脑,这下子终于恢复正常了。

    “把手套戴起来,别冻着了。”察觉到黎荞的手有些凉,他主动放开黎荞的手,催黎荞戴上手套。

    “你好啦?”黎荞盯着他的脸,仔细观察他的脸色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我就是有些懵。”

    陶竹说着去拿手套。

    手套放在牛车上,在望月楼吃饭吃的浑身暖烘烘的,所以出来时他们俩就没戴手套。

    可现在距离午饭有一个时辰了,吃出来的那点热乎劲早没了,再不戴手套,那怕是真的要冻着了。

    他一边把手套递给黎荞一边道:“一开始是有些怕,但现在想一想,和你在一起,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承受。”

    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,怎么样都好,他不怕。

    “这样想就对了,只要咱俩在一起,那什么坎都能迈过去。”

    黎荞接过手套,戴上,然后让陶竹上牛车:“咱们去找文哥,先不回村。”

    “找文哥?”

    “对,他住在县城,消息比我灵通,我想找他打探一下县太爷的事儿。”

    他对这位县太爷了解的太少,庄文知道的肯定比他多。

    于是,黎荞牵着牛车,拐去了庄文在县城的小院子。

    到小院子时,庄园竟然也在。

    庄园是来接他爹娘和弟弟回家的。

    进入了腊月,距离私塾放假没几日了,再加上庄文觉得与其在县城苦读,不如回村找黎荞探讨,于是就干脆收拾东西提前回家过年。

    庄文看见黎荞,意外又高兴。

    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,再不回村就得赶夜路了,冬日天黑的早。

    于是,黎荞和陶竹帮着抬行李,很快收拾完毕,两辆牛车顶着小寒风朝三柳村而去。

    刚出了县城,天空就飘起了小雪花,庄文裹紧了身上的狐皮披风,手里捧着一个小手炉,他从自家的牛车上下来,然后上了黎荞家的牛车。

    “老弟,你刚才找哥哥是何事?”

    庄文坐在黎荞和陶竹身后,整个人都缩在披风里,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黎荞。

    他上了年纪,身子比不上小年轻,不抗冻。

    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刚才……”黎荞把县太爷找他的事简单说了。

    他一派轻描淡写,但庄文听得却是差点儿原地蹦起来,手里的小手炉也吓的直接扔了:“这还不是大事啊?”

    旁边牛车上的几人也投来惊诧的视线。

    县太爷诶!

    “额……”黎荞顺手把掉到一旁的手炉捡起来:“文哥说的对,这是大事!”

    庄文接过手炉,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保暖上了,他凑近黎荞,有些紧张的确认:“知县大人没考你学问,只问了红薯作坊的事儿?”

    “是。他是想置办点土特产送亲友。”

    “那这也是好事哇!”

    庄文拍了下大腿,神色激动:“咱们的知县大人,是盛平元年的二甲进士,以他的成绩,原是不能直接做翰林院的官儿的,但他策论写的好,圣上便破格让他入了翰林院。”

    “在翰林院待了两年,便外放来了平城,成为咱平城的知县。”

    按照大盛的规矩,除了一甲的状元、榜眼、探花可以直接入翰林院外,余下的二甲、三甲进士想进入翰林院当官,那得先在翰林院当一段时间的庶吉士继续深造学习。

    庶吉士只是一种身份,并不是正式官职,但也拿朝廷俸禄,只有通过了庶吉士的考试,那才能担任翰林院的正式官职。

    江知县因为策论文章写的颇得圣意,所以圣上让他直接入了翰林院,先是当了从七品的检讨,主修古史。

    两年后外放,成了正七品的知县,真真切切掌握一县大权。

    当然,对于很多人来说,从七品的京官要比正七品的地方官吃香,特别还是翰林院的从七品,那可是大盛官员的储备库。

    但对于读了三十年书连秀才都考不上的庄文而言,正七品的县太爷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。

    现在这位了不得的大官竟然特意见了黎荞,他又激动又开心又羡慕。

    黎荞听了庄文的话,不由恍然:“盛平元年的二甲进士,这么说圣上一即位,他便考上了进士。”

    盛平是当今圣上的年号。

    而江知县瞧着有四十余岁,这么说,江知县也是读了二十余年书才考上了科举。

    再加上当今圣上破例让他一个二甲进士入了翰林院,那怪不得江知县说话时爱引用圣上的小作文。

    这是知遇之恩。

    这是改变命运比山重的大恩。

    “知县大人说话时,总是引用圣上文章里的话,这其实算不算在变相的划重点呢?”

    他又道。

    县试的主考官便是一县的知县大人,也是批卷人之一。

    这是所有书生踏上科举之路的起点,所以摸清楚这位知县的喜好挺重要。

    但庄文却是道:“这个你就先别考虑了,江大人的三年任职期快要期满了,若是他不调动,你再研究他的喜好也不迟。你明年又不参加县试。”

    他倒是没想过江知县能在科举上给予黎荞什么帮助。

    “……也是。”

    黎荞抬手拍了拍额头,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。

    不过,只要江知县还在平城一日,那就是平城的老大,老大交代的事儿,必须得办妥当。

    尤其是对方还要拿着粉条和青团送礼。

    他可不能在这上面出差错,不然他科举未起步就要胎死腹中了。

    还有挂靠之事。

    之前黎荞真把这事给忘了,因为他和陶竹现在每日所挣的银子看似多,但仔细算一算,距离一万两还很远。

    现在红薯作坊一天大概能做五六百斤的粉条,一斤粉条他只拿四文多钱。

    就算是按照六百斤、五文钱算,那靠着粉条,他一日也只能挣三两银子。

    再加上玉米、点心、烤肠这些,他一天的日收益在十八两左右。

    一天十八两,一个月才五百四十两,一年也不到七千两,距离一万两还有很长的距离。

    更关键的是,粉条的收入很快就会没了,因为过了年之后,红薯要么被做成了红薯干,要么坏掉了,到时候红薯作坊就要停工了。

    所以,今日江知县提及此事,是尴尬之下没话找话?

    还是真的为了他好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算了,甭管是哪种情况,既然江知县提了,那他肯定要照办。

    早办理早安心,保不齐他今后又折腾出了什么新钱路,趁着江知县要拿他的吃食做年礼,他还是抓紧办了此事。

    按照盛朝律法的规定,不算自家田地的产出,只算贩卖货物的收益,一年盈利超过一万两的,就会被划定为商籍。

    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,若是不想被划定为商籍,那可以把自家的铺子挂在别人名下。

    这个挂靠的人选,必须得好好选择,不然的话,挂着挂着,自家的生意可能就真成对方的了。

    所以,这个挂靠之人,选谁好呢?

    黎荞思考了一路,也没确定好人选。

    牛车到三柳村时,天已经黑了,冬日本就黑的早,更何况今日还飘了小雪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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